中學時曾讀過一篇王志文寫的散文,文筆未必絢麗,然而感情卻很真摯,時至今日記憶猶新。文章開頭交代了父親的逝世,母親說了句:家里的樹倒了。隨后記錄了母親艱辛的養育過程,最后作者心里默默地說:媽媽,我要成為你的另一棵樹。
下了夜班,行至長廊,遇見一位拄拐的老婦人倚在一名年輕人的肩頭,只聽年輕人說:媽,別哭,大夫說了能治。心好似被猛地撞擊了一下,那身白衣儼然成了一棵樹,守護著這對母子,守護著生命。無獨有偶,在北醫三院急診進修時一個盛夏的夜班,接班后沒有一個患者,安靜如水的感覺。19:37分那刺耳的聲音響起了,一位剛剛接到大學通知的男孩子被推進了搶救室,那孩子的相貌卻沒注意,只那年紀也配得起——風華正茂。孩子的父親跪在搶救室的門前,環抱著醫生的雙腿,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,淚水混著汗水,汗水合著血水。此時這身白衣,似洪水中的一棵樹,是生的希望,是活的勇氣。
席慕容筆下有首詩《一棵開花的樹》,末一段:當你走近,請你細聽,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,而當你終于無視的走過,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,朋友啊!那不是花瓣,是我凋零的心。
一次和一位長者聊天,聊及工作中的經歷,這位長者很平淡的講起曾有位農村的患者病情很危急,而患者家屬帶的錢在做一項必須檢查時少了300元錢,這位長者毫不猶豫的墊付了300元錢。患者得到了及時的檢查治療,最后治愈出院。長者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快樂的微笑,我的臉上掛著自豪崇敬的微笑。有長者的身體力行,身先士卒,吾輩更是不敢,也不能怠慢。去年還在神經外科,深秋周末的一個早晨,緊張的治療中,看見科里一位年輕的醫生走進病房,平常地問一句:看患者?他簡略的答:嗯。然后大家各自忙碌。直至午休下來才驚訝于那平常的問答,平常的是,醫生不分節假日來院查看患者司空見慣;驚訝于,這位年輕的醫生昨天新婚燕爾。一瞬間對這位“小大夫”倏然起敬,仁心者必有仁術。對于患者我們不乏朋友的真誠,親人的掛念,滿枝滿椏盛開的是我們誠摯的心。
我們是:
一棵樹,
一棵守護生命,維系健康,花開不敗的長青樹。
腫瘤內科 孫 柬